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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在跟闹着玩已
 触目所及都是红色…对方身上,自己的身上,可能连眼白都染成了血一样的红色…他的手…不,那看来也不像手…而是尖锐细长的爪子…在梦里他用那双利爪穿透了某人的膛,抓住了一个跳动的物事。

 然后…然后那个梦就变成了一片苍苍茫茫的蓝色…他在里头悠悠晃晃地摇着。好像回到母亲的怀抱,也好像…某个晚上,有个男人温柔拥抱着他的感觉…纯然的、平稳的…

 可以付一切的存在…细密的睫颤动了一下,缓缓睁开…双眼眸空茫地瞪着正上方的天花板以及雅致的古典吊扇。

 痛…这是他的第一个感觉。浑身像是被坦克车碾过一般无一处不痛…估计至少有五肋骨断了。牙齿断了三颗,右手腕应该碎了。手臂脫臼…他自我诊断着。

 他望着不远处自己的手掌,想尝试着挪动手指,结果…想动的动弹不得,却反而换来整个手臂一阵电击般的刺痛,痛得他小小地倒菗了口气。“璃?”似是发现了他的动静,原本在他边假寐的男人猛地警醒,探手握住他的手。

 “你还好吗?”双眼眸瞪着两人手掌相贴处。嗯…真的完全没有感觉…好吧…运动神经和感觉神经都断了。这下可好,神经要长回来可需要长一点的时间,他脑子里转着这些没有营养的念头,没有立马回答男人的问题。

 男人却像是如临大敌般地紧张了起来—不能怪他大惊小怪,对一个从血泊中捞出来,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完整‮肤皮‬,还昏睡了三天三夜的伤患,一点风吹草动都是让人绷紧神经的。男人微微倾身,与他眼对眼的,向来漫不在乎的眸子里有着少见的焦虑和认真。

 “璃,你听得到我说话吗?认得我是谁吗?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吗?”有没有问题这么多的啊!他到底是病人还是考生来着!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连转动眼球都是一件费力的事的话,他老早就赏对方一个白眼了,他动了动

 “他呢?”话一问出口,他自己也吓了一跳,本来。他应当是要回答瑕的问题,应该要说些场面话让瑕安心,应该要…可是在话溜出舌尖之际,这些“应该要”就全部从他脑中消失了,他唯一只想知道…他在哪?仙道悠…在哪?瑕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…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微妙。

 他嚷嚷着:“喂…你这样还是哥儿们吗?我在这儿守着你三天三夜,你一醒来就只问那家伙的事?!”璃必须说,他从来没学过破心术,但是面对瑕,他可能比对方所想像的还要更能看破他。没办法。

 毕竟他们可是从小萝卜时期就认识了…所以,此刻对方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的心虚,简直要他想装作看不到都没办法。

 “他呢?”没有语调的变化,也没有字句的调动。他只是源源本本地把问句再重复了一次,瑕却吓得缩了缩肩—通常璃用不变的语气讲同样一句话的时候,大致上就表示他快抓狂了。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观察的心得。

 瑕搔了搔头,坐直了身,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,像面对老师的乖巧小‮生学‬那样,呐呐地道:“找到你之后…我、我派人把他送回去了啦!”

 当然那家伙也是不自量力地想抵抗啦,还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说要见璃,哼哼…可是这种弱哪是他的对手,打点镇静剂还不就把他扛回去了吗?当然这些细节部分就不需要说明了。瑕恻恻地想。

 璃闻言,只是沉默,双眼定定地瞪着天花板,没有再多说什么,就这样,一个是于心有愧,一个是莫测高深,一时之间,不自然的寂静笼罩着病房。

 瑕转着眼,无一刻静得下来的他被这种紧绷的气氛得慌,绞尽脑汁地思考了会儿,总算又让他找着一个话题:“呐呐…你看!”他献宝似地自口袋中摸出一样物事,垂在对方的脸孔上晃

 “是你的香包!”兴高采烈的语调透着一丝讨好。双眼眸望向那紫金色的香包。“怎么找到的?”他淡淡地问。呃…瑕脸上的微笑顿时垮下,他真是个大白痴!明明就死命地要避免提及那男人,偏偏又自作聪明地拿这香包出来献宝,这下可好…他懊恼地搔了搔头。

 “似乎是那个人…无意间捡到的。”不知道为什么,他觉得隐瞒这事似乎不太好。璃这次沉默得更久,瑕只能继续干瞪眼,正当他晾在一旁快要打起瞌睡来时,璃才再度开口:“可以…扶我坐起来吗?”现在?!以你这种身体?!

 瑕在心中大声惊叫着,但现实中,他却是完全不敢吱声半句,只默默地站起身,架着璃的上半身,让他缓缓坐起…

 只不过几天的时间,掌下的身躯已经消瘦了半圈,抓握间尽是喀手的骨感…瑕咬了咬牙,有些心疼,更多的是对那博士的愤怒,他轻手轻脚地安置好对方,又俐落地抓来好几个靠枕,让对方能够舒适地半靠坐着。

 “我想拿着我的香包。”待一切都安置好之后,瑕还来不及口气,璃又冒出了这句话。瑕瞪大了眼,也是这时候才察觉对方连一手指都动弹不得。天哪…这样真的没问题吗?

 伤成这样真的还能恢复正常吗?!他惴惴难安地探出手臂,先触碰了下对方搁在身侧的,略显冰冷的手,再小心翼翼地将其翻转成掌心向上的状态。

 他将香包的吊绳勾上对方的指间,再慢慢地弯折璃的手肘呈一个直角的‮势姿‬,让他只要一低下头,就能看到掌心中的香包。双眼眸垂下,看着掌心中的紫,脑中想着的却是另一个人。

 原来…自己的香包在他身上,原来…他是真闻不到他身上的香气,而不是他自制力过人或什么的…本来嘛。

 他就想这种蠢狗哪可能会有什么多惊人的自制力…胭脂红的瓣弯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。蠢狗…连别人的真面目也没见过,也搞不清楚人家的底细,就这么巴巴地帮别人挡‮弹子‬,就这么死心塌地地不想分开了。

 到底…要多蠢,才能作到这种地步啊…畔的弧度扬得更高,一滴晶莹的体却落在那紫金色的香包上,然后是第二滴、第三滴…瑕似乎被骇着了。

 “喂…璃?!”“没事,我没事。”低喃的嗓音异常平稳,眼眶中的体却不断超出承载,顺着重力坠落。

 “我真的没事…”才怪…他全身看不见的伤痕都在向他‮议抗‬着有多痛…他以前…到底是怎么捱过这样锥心刺骨的剧痛呢…他也不记得了…痛死了…真的痛死了…蠢狗…你听见没…?!

 ***“冥主、冥主…等…你走慢点啊…”一名身着黑色唐装的长发男子疾如风地行走着。另一名高大的男子走带跑地跟在他后头,显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。

 “你…该知道他不是当真的吧…他…只是一时脑袋断线,哈哈,只是在跟你闹着玩而已,你千…万…别当真哪…冥主!唷呼!” Mw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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