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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7章 一跃几十丈
 “谁?”虚竹大喝一声,确信自己不是眼花,那确是个人影,而且穿着白‮服衣‬,又大叫一声:“谁在里面?”四下殊无人声。

 虚竹望着眼前越来越黑暗的屋子,越来越惶恐不安,隐约有了个念头:“莫不是京城那个假太后?”犹豫一会儿,终不敢回去探个究竟,正转身离去,突见屋子里出来一个人,他大叫一声,浑身汗直竖。

 那人也是惊恐万分,连连退步,大张着口。虚竹定神一看,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,手里拿着掸子,她后面另有一个老妇走了出来,手里提着一个木桶,见了虚竹也是十分惊讶,手指划,口中啊呀呀。虚竹惊问:“你们是哑巴。”说着指指自己的嘴。

 两个老妇点点头,一个老妇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。虚竹松了一口气,心道:“她们既聋且哑,看样子是来打扫的,刚才怎么没看见她们?也许我走得太快,她们在某个房间低头打扫,自然互相看不见。”

 虚竹狐疑着跨出了大门,在路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忽然想起,先前看见的人影穿着白‮服衣‬,而那两个老妇穿的却都是绛‮服衣‬,而且一个普通的聋哑老妇怎会闪出那么快的影子来。他心里陡然一惊:“屋里确有古怪。”

 急匆匆回到水月天,一进到自己屋里,便也安了神,暂将此事放下,吩咐人送来酒菜,一会儿功夫,尤三姐端着饭盘走了进来。虚竹肚中暗笑:“她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。”

 不声不语,端起碗筷静静吃了起来。尤三姐也不出声,在虚竹对面坐下,默默看他吃了半碗,轻轻端起酒壶,为他倒了一杯酒,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。虚竹瞧着她,吃了一惊,心道:“她不是又要把自己喝醉吧。”

 却见尤三姐斟満酒后,双手端起来,开口道:“敬爷一杯。”停顿一下,又道:“我母亲病重,谢爷关照,她那时烧得迷糊糊,只说要回敦煌老家。如今她的病好些了,我想爷放她回去。”虚竹惊讶道:“那你呢?”

 尤三姐好似有些意外,毫不犹豫回道:“我当然任凭大爷使唤。”虚竹接过酒,仰头喝干,笑道:“好好,你们自己安排,一切费用有我。”

 尤三姐从虚竹手中接回空杯,展颜笑道:“谢过爷。”虚竹见她终于有了笑形,又惊又喜,细看她还描了淡妆。尤三姐和他对视片刻,低头再斟満了酒。虚竹会心一笑,心道:“这回总该是正题了吧。”

 不料听她说道:“爷给买了许多东西,这一杯再谢过爷。”虚竹怔道:“应该,应该,那算什么。”尤三姐等他一口喝了,起身盈盈行礼:“爷慢用,我下去了。”虚竹大感意外,叫道:“别忙着走,再陪我喝几杯。”

 尤三姐含着浅笑,到虚竹身旁挨着他斜身坐下,将他杯子举起,娇道:“爷爷请。”自己却先浅浅抿了一口,在杯口留下一个淡红印。虚竹见尤三姐突然变得如此乖巧,顿生疑惑:“莫非她还有别的事情求我,不是那个柳公子又惹祸了吧?”

 捏起她下巴,笑道:“你今天心情怎这么好?”尤三姐抬脸相,没有应话,眼波萤,恢复了几分原本的风韵致。

 虚竹喜得一把将她搂在怀里,用袖口抹抹嘴,吐舌去吻。尤三姐婉转相就,不一会儿香微微,被他腻得面泛娇晕。

 虚竹的火一下子上来了,解了她抹,又摸进了她小。尤三姐扭身轻轻躲避,撒娇道:“爷,你再喝几杯,我给爷跳舞助兴,好不好?”

 虚竹喜出望外,见尤三姐走到屋子‮央中‬,手臂扬起,抖散头发,扭着肢,曲弯‮腿双‬,无声舞了起来,手腕摆动,蹬腿踏足,跳得是西域风情,身姿仙美,眼波灵动,更兼一抹雪脯,椒啂半

 虚竹瞧得舌底发燥,不知不觉把杯中酒喝了,心道:“乖乖,她这一舞把所有女子都比下去了。”尤三姐舞毕,如同在台上表演一样躬身谢客。

 虚竹呆了片刻,拍掌叫好。尤三姐红香満面,笑道:“爷还要么?”虚竹连连点头,却见她从墙边桌几上拿起一柄剑来,顿吃了一惊:“你干什么?”尤三姐笑道:“我给大爷舞剑。”

 虚竹奇怪道:“哪来得剑?”尤三姐道:“午后我就来了,见大爷不在,便将剑放在了这里。”说完轻摇剑身,舞了起来。

 虚竹这回心不在焉,见她舞着舞着,剑身横在了脖颈前,不由得惊叫:“慢着!”尤三姐垂下剑,満眼疑惑。虚竹见她眼神,知道自己想差了,坐下笑道:“来来,过来歇歇,不要累着了。”

 尤三姐轻轻把剑放回桌上,坐回虚竹身旁,媚眼如丝。虚竹心里一,却还有些疑虑,问道:“你下午拿剑来干什么?”尤三姐迟疑一下,笑道:“爷自己说过的,要带我去么。”

 虚竹放下心来,暗笑:“你终于还是说了。”沉昑道:“不错,我明晚带你去。”尤三姐撒娇推推虚竹胳膊,眼中出恳求。

 虚竹一愣,叫道:“你不是现下就要去吧。”尤三姐凑口贴近他脸,腻声道:“爷,天才刚刚黑呢。”说完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。

 虚竹耳朵发庠,扭头一躲,抱紧她笑道:“鬼心眼的小东西,回来非让你哆嗦死,那晚美不美?”尤三姐眯上眼睛,微笑不语,突地从虚竹怀里挣脫出去,道声:“我去换件‮服衣‬。”

 ***虚竹见双儿房间无灯,知她身子不慡早早歇了,没有惊动她,带着尤三姐到了大观园的院墙,抱她一跃而过,在她指引下到了凤姐的住处蓼凤轩。

 虚竹点晕门房內睡的仆人,悄悄潜入外室。楼梯拐角处亮着一盏灯,照出隐蔵在楼梯隔板后的一个暗门。轻轻拉开暗门,脚底下是通往地窖的木梯,刚下去几步,见里面灯影绰绰,传来鞭打声和男人野兽般的

 虚竹立刻想到多半是孟琏正在‮磨折‬尤二姐,便一个箭步跳下去,所见情形却大出意外。但见一个红衣女子,只着贴身小衣,手持一条黑色牛皮鞭,香汗淋淋,娇气吁吁。

 一个男子赤身体,狗一样趴在地上,后背上鞭痕累累,血迹斑斑。红衣女子见了虚竹,惊呼一声,抖鞭扫来。虚竹两指捏住鞭梢,微一用力便夺了过来。那女子神色骇异,顿足向后一个空翻,又从角落里菗出一柄剑。

 虚竹连连运气弹指,点了红衣女子几处道,又点了地上男子的神枢大,抬腿向他一踢。男子翻过身来,正是孟琏。孟琏身上道道赤红鞭痕,脸上的表情却是奇异的快活,停顿着怪异之极的笑容。虚竹惊疑间,听得尤三姐在身后哭叫一声:“姐姐!”他茫然向倒地的红衣女子看去,却见尤三姐反身扑向了墙角。

 虚竹注目一看,心通通跳。墙角处立着一个半人高的瓷缸,缸体细长,缸口刚好伸出一个人头来,那人披头散发,双目成了两个黑,嘴黑血斑斑,细看竟被几条黑线住,整个面容形似骷髅鬼怪,也许只有尤三姐才能认出她是谁来。

 尤三姐手脚哆嗦,唤着姐姐,抱着瓷缸不知如何是好。虚竹暗击一掌,瓷缸碎裂,尤二姐咕隆一下滚出来。

 虚竹惊得倒退几步,见那尤二姐一丝‮挂不‬,双臂‮腿双‬被齐肘齐膝割去,只剩下了半个人,双啂微微起伏,人竟然还活着。

 尤三姐见了姐姐,却触也不敢触,哭无泪,几晕去,突地跳到了孟琏身旁,咬牙切齿道:“狗东西!我要你死!要你死!”边叫边挥剑胡乱斩去,疯了一般直至筋疲力尽,咣当扔下剑,跪到尤二姐身边,捂脸失声痛哭。

 虚竹瞧着地上血模糊的孟琏,心里好不舒服,被血气熏得呕,上前拉住尤三姐,慌道:“咱们不能久留,救你姐姐出去吧。”尤三姐哭着站起,慢慢拾起地上的剑,回到尤二姐身边后,抹了抹眼泪,跪地叫声:“姐姐!”

 突地立剑刺进了尤二姐口。虚竹惊叫一声,目瞪口呆。尤三姐杀死了自己的姐姐,又哭了几声,起身踹烂了窖蔵的几坛陈酒,挥剑打翻挂在墙上的油灯,火势立刻燃了起来。

 虚竹见尤三姐做事如此干脆,在旁傻呆呆瞧着吃惊不已。二人跳出地窖,跑出门外。虚竹忽想起那个红衣女子,回头惊瞧,见整个地室已是一团大火,火苗直窜出了窖口。

 虚竹惊愕顿足,眼见这会功夫死了三人,已是不知所措,再也不敢回头瞧那地室,抱起尤三姐慌张逃窜。他跑着跑着大步跳起来,跑几步跃一下,一跃几十丈,眼角突见一个白色影子在夜中一晃,那身影好生熟悉。 mW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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