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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云现龙飞虎噬风
 陆一清此言一出,不啻是证实那蛟宝果然已失,台下群雄,闻言一阵鼓噪声,齐喝问,窃取蛟宝之人!

 虎雄方得胜利,初试自己功力,大非昔比,傲意复炽,他见台上台下,众人啸叫喧哗,成一片,顿时不耐,仰天蓦地长啸。啸毕提足了用心之气,朗声说道:“蛟宝正是我等三人合力取走,何人不服,尽管上来就是!”龙渊见虎雄这般说法,自也无可奈何!

 风兰芳心却仍跃跃试,想再找个硬手斗斗!

 陆一清闻得虎雄自承之言,将适才所见,虎雄风兰功力之高,出人意料之事,相互对证,顿时猜知,两人必已服下了蛟脑!

 他自忖功力,与铁杖叟相较,尚差半筹,如今风兰既败了铁杖叟,则自己翻脸相向,亦是白搭!

 再退一步说,即便是胜得三人,蛟脑已失,徒自树下強敌,又有何益?

 故此,陆一清权衡轻重,立生退意。

 只是,他却不甘心就此放过,略一沉昑,乘台下叫嚣之声稍刹,立即大声说道:“你三人私取蛟宝,大背武林道义,不顾天下同道利益,本山主虽无得失之念,但台下群雄,岂能放过三位?”

 台下一闻此言,顿时群雄念,喊“打”之声,此起彼落。

 虎雄大怒,虎目圆睁,大吼一声。“住口,何人胆敢不服,尽管上台来让虎雄教训你等,光在台下鬼叫,有啥用处!”

 这一声吼,恍似平地焦雷,台下果被震住。

 但他这语气,却太过狂傲,即便是许多正义之士,亦被怒多半!

 龙渊神目若电,早已看清左右看台上,许多白发皓首的武林名宿,神色不舒,心知不妙,忙接口说道:“区区三人,所以在先期斩蛟,实因不愿看今曰比武劫杀的场面,想我等均武林一脉,势当相扶相承,若为一蛟,伤了和气,岂非是大大不值?再者,若蛟宝万一不幸,落入恶人魔手,借蛟脑之助,练成绝艺而无人制,岂非今天下生灵涂炭吗?故此,区区才于先期下手,其中虽有不是之处,想来诸位武林名宿前辈,当能见谅!”

 这番话,龙渊不但说得诚恳,而且还用出了无上神功,台上台下,不但每个人均一般入耳清晰,且均也做觉耳鼓震动,心神微微不安!

 众人都是行家,闻声都不由暗凛,这名不经传的老人,內功分明已达化境,因之,一些知名的正道侠士,一者深觉龙渊言之有理,二者则他既有这深功力,如若是上台手,也没有准赢的把握。

 如此,倒不如不上台,既可保全令誉,又表示自己的潇洒大度!

 其实,龙渊也暗蔵警示之意。

 此际,他瞥见左右看台上,正道人物,面色皆趋缓和,心下大定,正准备待几句,结束此会。

 突然间,台下有人发出破罗也似的嗓音,叫道:“喂,相好的,看你的样子,倒是年高德劭的,只不知功夫如何?何不显一手让大家看看呢!”

 此言一出,台下嗡然附和,大声要求,龙渊显显功夫!

 龙渊三人循声一望,只见发话那人,一身青布化子打扮,衣着虽破,却干净异常。

 面孔团团的,润红之极,长眉暴目,狮鼻海口,颔下无须,年约五旬,笑嘻嘻的,与声音极不相称!

 龙渊三人,皆不识这人是谁。

 但台上的大娄山主陆一清,却认得他。

 故此,忙打个哈哈,拱手招呼道:“跛兄光临,真是难得,快请上来如何?”

 那乞丐也似的人物,闻言并不卖帐,鼻中“哼”了一声,暴眼一翻,威凌四,双肩微晃,轻飘飘落在台口。

 龙渊知道,今天若不显一手,决不能善了。

 只是,他一时却想不出显点什么?

 故城,他一见那人上台,微一拱拳,道:“请问…”

 这请问二字,方才出口,大娄山主却已大声开口,打断了龙渊话头,对台下道:“这位是江湖中隐迹已久的笑面跛丐。诸位即便未会过面,也定有个耳闻,今曰跛丐倏见侠踪,为武林主持公道,请云老先生显显绝学,诚然是…”

 陆一清显然是要拖跛丐下水,众人均非混人,那能不但?

 尤其,他们均知,这笑面跛丐,远在三十年前,以“弹指神通”成名江湖,为人守正不阿,除暴扶弱,正是宵小之类的头痛克星。

 十年前方才隐去,不知所向,盛名尤自未衰,这十年后,倏现踪迹,岂是无因?

 故此,众人一闻其名,不由得议论纷纷,好事者更恨不得他,真解与那自称云鹤的老人,大打一场,将自己开开眼界,见识一下那弹指绝学。

 笑面跛丐,听出陆一清音中有物,霍然间面上笑容大盛,双目却奇怪的瞪得更大,注视着陆一清,那神色与笑容煞不相配。

 陆一清深知跛丐为人习,见状心中一寒,顿时将下面活,咽了回去!

 风兰虎雄均听长辈说起过笑面跛丐,一见他上台神色,虽不惧怕,却不免有些担心了!

 风兰悄步挪到龙渊身边,俯耳告诉他小心跛丐的“弹指神通”并简道出跛丐为人!

 龙渊闻言,心中一动,乘陆一清话声自停,对笑面跛丐,微微拱手,笑道:“区区久仰侠名,今曰一见,诚属三生之幸,且既承下顾,俗语说‘恭敬不如从命’,区区不才,自当献丑!”

 说着,微微一顿,又道:“只是区区已年迈老衰,诚不宜舞拳弄腿,区区之意,不若弄点小玩笑,以搏跛侠与诸位英雄一笑,如何?”

 笑面跛丐,面上的笑意渐收,点首,道声:“请便!”便自举步挪开。

 他这一举步,果然走路有点跛脚,一点一点的,摇摆不停。

 龙渊低声嘱咐身畔的风兰几句。

 风兰欣然点首,径自在台畔,取过一面小铜锣。

 且在那小锣上,用黛笔划了十几个指头大的小圈圈。

 笑面跛丐与诸人皆不知龙渊弄什么鬼,都瞪大了眼注视着两人动作,只见风兰将剑蓝收起,举手提锣,站在龙渊三丈之外,以龙渊为轴,飞身満台游走了起来!

 他愈走愈疾,瞬间化成一条淡影,而不辨人面了!

 但龙渊却凝立中心,一动不动,等风兰掠到疾处,霍然十指齐弹,口中轻叱声“打”!“叮”“叮”…一片脆响,应声而起。

 风兰身形倏停,再翩然倒飞,有如仙女临凡,右手铜锣,仍未丢失,一点异状却无,台上台下都不由起疑,猜不出龙渊闹何玄虚。

 风兰嫣然一笑,将小锣送到跛丐面前,娇声道:“请老前辈过目!”

 笑面跛丐,一视的初起莫名其妙,但当他茫然的接过小锣,闪目处,不自得然变,笑容尽收!

 皆因,锣面上凡被黛眉划上小圈的里面,竟皆被龙渊的一弹之力,弹裂了一小块。

 那一小块,最奇的均一般大小,圆圆的,向后陷下,坠未坠,只留下最后的半分嵌住!

 这是何等的功力啊!

 须知笑面跛丐,素以“弹指神通”闻名于世,近年来,潜迹深山,苦练不辍,但此时,却不由他自惭,不但无能在此距离上,与龙渊一较身手。便是再迈上一丈,也无法十指发,像龙渊一般,将真气控制得遂心如意,轻重随心之境!

 这怎么能不令他然变

 龙渊察颜观,知道这一手,既收到效果,不为己甚,见好即收,微微一笑,道:“雕虫小技,不堪入方家之目,请跛侠多多指教!”

 笑面跛丐,这时可再也笑不出来,他心中微觉难过,抬起头来,自光一触到龙渊的慈祥面目,心中却霍地一宽,忖道:“这老人身蔵绝学,渊如大海,却这般慈祥和蔼,真叫既惭且佩!”

 想着,竟而恭敬的打了一揖,正回答道:“老前辈真人不相,真令我跛子佩服之极!”

 说着,复转向外,对大众朗声宣告道:“云老年高德劭,神功绝世,我跛子不但甘拜下风,自认他正是承受蛟宝的最佳人选,台下各位,若有异议,但请撞着我跛子来好了!”

 龙渊风兰,由于笑面跛丐这一句话,不由对他大起好感,认为他确是个行侠仗义的直好友!

 但虎雄却有点看他不起,认为他有点欺软怕硬,故意讨好。

 台下诸人,素知道笑面跛丐的子,说一不二,宁折不弯。

 虽皆未了解,龙渊方才到底显的是什么功夫。

 但由于跛丐这一句,不由都在打退堂之鼓了!

 衡山一脉,浮尘子四人,素与笑面跛丐,有过情往还。

 今见他既出此言,尤其其中尚有风兰在內,立即起身,远远的对跛丐抱拳招呼,由浮尘子代表,发话道:“跛子你既这般说法,我衡山一派,绝不再问,就此别过!”

 说罢“嗖”“嗖”数声,向山下驰去!

 场中有衡山派下弟子,一见师长率先离去,顿时也跟纵下山!接着,华山派南支诸人,由一位道人,跟着待几句,全数撤走。

 其后,各黑道人物,心中虽存着不忿,但如今不但木已成舟,且还有人支持撑

 量力而度,却也讨不得半点便宜,也只有一走了之!

 一时,场中诸人,纷纷下山,十成之中,已然走了八成!

 龙渊向笑面跛丐道谢,支持之义,风兰无意向台下一望。

 发现人群中,有一名白发如银的老婆婆,坐在左看台柱脚之下,闭目不动,似在养神,这身影一入风兰目中,不由得芳心骤增,又惊又喜,来不及招呼龙渊,娇喊了一声:“!”

 在台上蛮靴一顿,人化一道轻烟,向那老婆婆,疾扑而去!

 虎雄见状,跟踪而下。

 龙渊扭头一看,正瞥见风兰,已扑到那老婆婆身前,伸双臂要抱她的身,口中似撒娇,似怪嗔的说:“,你老人家怎么也下山啦!…”

 但,奇怪的,那老婆婆就在刹那之间,身不动,腿未抬,连人带椅,倏忽后移五尺。

 人却睁开了眼睛,道:“姑娘,你认错了人吧!”

 风兰原瞥见那老婆婆的外貌,像煞她祖母武夷婆婆,那知,当那老婆婆睁眼发话,不但是声音不对,连眼睛的颜色,竟也有异!

 她怔怔的盯着那老太婆,芳心里的惊喜,瞬被那尴尬与诧异代替。

 因,在细审之下,那老太婆虽然是发如银丝,脸上的肤,却不仅又白又润,连一丝皱纹也找不出来!

 这情景,最大的可能,是由于她于驻颜之术,故此虽年届老稀,却似能保持住“童颜”

 只是,为什么她偏着上老婆婆的‮服衣‬呢?

 凭那颜容面貌,比那半老徐娘,并不逊,她为何不“入时”一点儿呢?

 这不但奇怪,更令人费解的,却是她的眼睛,竟也大异于常,而作深蓝之

 此际,方一启目,立即有两道深蓝光芒,一闪而没,显示着她,必可能练过什么特异的奇功!

 虎雄跟在风兰的后面,瞥见风兰的模样,知道她果是认错了人。

 他一者傲复炽,再者想讨好风兰,竟然骤尔发话,责问老婆婆,道:“喂,你是什么人?坐在这儿干什么?”

 虎雄是觉得,若果老婆婆,非是装模作样的坐在这儿,则风兰看不到她,便不会发生这尴尬场面!

 老婆婆蓝眸一番,角一撇,一脸轻视的瞪了虎雄一眼,并不答话,却对风兰问道:“姑娘要找令祖母吗?我见过她…”

 虎雄大怒,俊眉一扬,厉声打断老婆婆,叱道:“老婆子,你是什么东西,再不回虎爷的问话,可别怪虎爷要欺负老弱了!”

 风兰听老婆婆说,见过她的祖母,正想询问她在那见过,不料虎雄,却无端发起威风,芳心大嗔,方阻止。

 老婆婆霍然起身,错眼间已移至虎雄身畔,眸含嗔,正容相责,道:“你这臭小子真是顽劣,我若非看在你朋友份上,早已废了你了!…”

 风兰见老婆婆身法奇速无比,自己站在她的对面,只觉着眼前一花,她已然横移开去。

 此际,闻声见她与虎雄对面而立,相距不及二尺,恶言责骂,虎雄却怎的竟而一动不动,甘心受责?

 心中奇怪,仔细一瞧,只是虎雄俊面泛青,冷汗直,虎目中惧意毕现,如见鬼魅一般!

 当时心中恍然,敢情是被人制住道,动不得啦!

 风兰顿时暗惊,这老婆婆果真具奇能,同时也暗自奇怪,她言中的虎雄之友,到底是何人?

 龙渊在台上闻得相骂之声,对笑面跛丐微一示意,晃身掠下台来!

 那老婆婆瞥见龙渊赶来,霍然住口,冷“哼”一声,返身飞掠,下山而去!

 龙渊当时并未在意,风兰一见龙渊,忙即叫道:“龙哥哥,你看,那老婆婆将他的道点了!”

 龙渊一瞥虎雄,暗吃一惊,忙道:“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吗?”

 风兰诧异反问道:“你怎的知道了…你认得她吗?”

 龙渊一声不响,顾不得回答,迅速出掌,连拍虎雄后背“脊心”“凤尾”两处大

 虎雄“咕”的一声,踉跄一步,吐了口浓痰,还过气来,人却已萎顿不堪。

 龙渊为虎雄‮开解‬道,一把将他纳入老婆婆先前所坐的木椅上,疾捷转身,向老婆婆追去!

 风兰只当他要去找老婆婆为虎雄报仇,心中怕他有什闪失,‮躯娇‬一晃,也要跟去!

 龙渊虽不回头,却似知风兰心意,脚下不停,口中却道:“兰妹妹在此等候虎兄,我另有事,一会回店中见吧!”

 风兰闻言,只得停‮身下‬来,扭头看见虎雄,问道:“你好了吗?”

 虎雄适才一时大意,吃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,连点了前“包心络”脉,虽然人家下手,极有分寸,却也令他,大大的难受!

 须知,这“包心络”脉,顾名思义,是属心脏四周的要重脉,一经用点截手法点中,血气不畅,必死无疑。

 那老婆婆虽然下手极轻,却是手法特异,虎雄一经点中,周身不但是动弹不得,臆之间,更觉得空空,像是从万丈高空,失足落下,提心吊胆的,周身无一丝着力之处。

 虎雄空具一身绝俗內功,却不但自己解不开来,更且害怕得要死!

 这刻被龙渊‮开解‬道,虽然恢复正常,却生似余悸尤在,混身战颤不休!

 其实,这当非是虎雄胆小,实则,正是那点的效果。

 此种手法,说来在目下江湖中根本是未曾一现,正是丹书铁卷之中的绝学。

 故此,龙渊一瞥见虎雄之状,顿时起疑是云慧所为,一问之下,那老婆婆是目呈蓝色,除却是慧姐姐还有何人?

 因此之故,龙渊心下大急,暗忖:“慧姐姐既然在此现身,为何不与我相见?”

 同时,另一股思念之情,也油然而起,忍不住飞身追去!

 且说风兰,望着龙渊身形消失,再回头,虎雄也已恢复正常。

 此际,山上人影尽渺,连台上的笑面跛丐,及大娄山主,闽侯神等人,却已走了个干净!

 虎雄新胜之余,骤尔招此挫辱,万分懊丧,曾见风兰目光来,俊面一红,起身垂首,道:“兰妹妹,咱们也下山吧?”

 风兰“嗯”了一声,转身轻掠,奔上山路。

 虎雄追上她并肩而行,讪讪的又说:“小兄功力不济,遭恶婆子暗算,兰妹妹休要见笑!”

 风兰偏头瞪他一眼,却不回答。虎雄喟叹一声,又说:“俗语说‘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’,古人诚不我欺,小兄自知功力太差,决心再找一清静之地,苦修两年,兰妹妹,你在这两年中,作何打算呀?”

 虎雄在试探风兰对他的情意,他心中盼望着,风兰能陪伴他去清修,嘴上却不便太做骨表示。

 那知,风兰此时,不但已对他了无情意,且还有一份厌恶之感,蔵蕴心头,只为着过去那一段情,不原意现于辞罢了!

 故尔,风兰闻言,淡淡答道:“我还没有什么打算,今后,或是回家省亲,或继续行侠江湖,都得看…我的‮趣兴‬!”

 她本来想说,却得看龙渊的意思。

 但,回心一想,如果这么说,不但会使虎雄触发妒火,甚且有损于自己的尊严,故而一顿改口!

 虎雄心中又气又恨,自觉风兰已然变了心。

 过了,风兰虽从不曾表示过,她对自己的情意,但最少总处处关心自己。

 而如今,不但不愿意,随自己再练功夫,甚至于对自己的将来与去处,也不动问。

 这是可忍孰不可忍?

 虎雄暗中咬牙,却终将怒火忍了下来,因为,他正在动着脑筋,想着如何去出奇制胜,重赢回这刁蛮少女的处子芳心。

 一路上,两人默默无言的径返客店。

 风兰进房,留意一看,龙渊的房门紧闭,只当他并未回来,也不在意,便自点要了饭菜,吩咐伙计,送进房来!

 虎雄心中正在策划计谋,故此也自在房內用饭。

 两人饭后,各自小睡,起来时,外间天已入暮,且淅淅沥沥的,落起雨来!

 风兰近房一看,龙渊所住的一间,仍关着门,细一谛听,未闻有人在內。

 心中诧异,何以他还未回来?

 信不过去,推门入內一看,却发现龙渊的行李尽失!

 风兰大吃一惊,花容变,初时还当他行囊被人窃去,正想出声唤伙计来问,却瞥见桌上,摆着一方白纸!

 风兰一掠而至取纸一看,只见那正是龙渊所写,上面写道:“虎兄兰妹同鉴:

 弟有急事待理,匆匆而去,不及言别,唯盼见谅!

 语言:‘天下无不散之筵’,弟与虎兄兰妹。相聚月余,今兹或已缘止之矣!

 唯江湖虽大,容或能再相逢,至时,弟当愿欣见虎雄兄正除尽蛟脑恶质,功力进,英姿俊发;兰妹之百尺竿头,更进一步也!

 匆匆留出,纸中尽言,唯颂

 祈安龙凌云留上”

 风兰才看了第一句,已然是泪光在目中滚滚而下了,及读毕全信。她顿时如陷在愁云惨雾之中,只觉得天地茫茫,失所依凭,忍不住娇声呜咽,哭倒在龙渊过去所睡的上。

 在上,风兰愈想愈是伤心,皆因这事实,发生得太过突然。

 她几乎不能相信,龙渊竟然是这般无情,说走就悄没声息的走了!

 她几乎愿意相信,龙渊是发生了一些危险,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,匆匆去的。

 但,事实呢?从龙渊的信中,可以看得出,他只是有计划的离开两人,也即是说,是有心的抛弃了风兰!那所谓“急事待理”只不过是藉口而已!

 风兰自觉是受了无情的抛弃,同时,她的处子尊严,也受到了严重打击!

 她实在想不通,龙渊何以会这等无情,以自己的花容月貌,竟能令他毫不动心,则除非他是毫无人!或是,早已有了“心上人”!

 风兰想到“心上人”三字,心灵骤然大震。

 皆因,她过去一直未想到这一方面,如今乍一思及,宛如毒蛇噬心,又是难过,又是伤心。

 她不由收住泪珠,冥想着这霍忽而生的猜疑;另一方面,却又深深的受到妒嫉的痛苦。

 事实上,她平生自负容绝世,怎能忍受得住,那假设的美人,抢去了她的爱人?

 如果这人,就在她面前,风兰一定会不顾一切,与她大打一场,甚至会要她性命。

 这是她倔強的本,使得她不能容忍,任何,睡在她卧榻之侧的女人!

 但是,风兰在恨过一阵之后,却也伤心起来!

 皆因那到底虽有可能,却不是事实。

 而事实,只是龙渊的不辞而别而已!

 也不知经过多久,风兰似乎是朦胧睡去,又似乎已追寻出去。

 她似乎走进一座茫苍无涯的大森林里,上面是浓林蔽曰,下边是野草漫径!

 四野无人,虫声卿卿,风兰茫然的朝前摸索,周身似生了病,软绵绵的一丝力量也无,口中喃喃的呼唤着龙渊的名字!

 她害怕的踱着,心中充満了空虚与绝望。

 但,突然她摸到了一双温暖的手,心中一喜,霍忽叫声“龙哥哥”骤然觉来,睁眼一看。

 面前那有森林?又那有“龙哥哥”?

 自己明明仍躺在上,只是,手里却实抓着一只人手,只是,这不是龙渊,而是虎雄的!

 风兰惑的注视着虎雄,只是虎雄一脸诡笑,站在前,室內已然燃上了灯,门窗却关得死紧。

 虎雄见风兰醒去,尽量放低了声音,说道:“兰妹妹,你怎么会睡到这里来的?…”

 风兰猛觉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,芳心里又急又羞,疾忙放开虎雄的右手,试一运气,竟发觉自己是被人点了软麻之

 风兰大惊,开口却生声不得,只好拿眼望着虎雄,示意他替自己‮开解‬道。

 那知虎雄竟不理会,反而偏身坐在榻测,拉起风兰的素手,放在掌中握着,目光灼灼注视着风兰,一副怜爱无限的样子,低声一叹,道:“兰妹妹,你不舒服吗?好,就躺着休息一会吧!”

 说罢,又是一叹,语气一转,又道:“兰妹妹,你知道,我和你相处,虽不到半年,在我的心中,却已到了难分难舍之境,为你,我甘愿赴汤蹈火,虽万死亦所情愿。”

 风兰闻言,更急更羞,却苦于有口难言,连点头‮头摇‬,都办不到!

 因之,她那玉雪也似的粉颊,涨起飞红,不由得垂下眼皮,暗中怨道:“你这人怎么啦?连我被人暗算也看不出吗?尽说这废话干吗?”

 但虎雄却愈说愈是激动,语气一顿,更加温柔的道:“兰妹妹,我对你的爱心,可表天曰,本来在初见之时,我便私自起誓,终生永侍于你的身侧,作为不二之臣,孰料天公作对,今竟要我去苦修二年,来化解蛟脑恶质,这,这实在是令人难过。兰妹妹,你晓得我是多么舍不得离开你啊?若是你肯同我在一起去,又有多么好呢?”

 风兰听他愈说愈不像话,恨不得打他两个耳光,或找个地隙,钻将下去!

 但目前一动不得,只好将眼睛紧闭起来,给他个眼不见为净。

 那知,虎雄竟然是得寸进尺,歪身躺在风兰身畔,一手更‮摸抚‬到风兰的酥上来了!

 风兰惊怒集,霍然睁目怒视,却因不能转头看不见虎雄。

 虎雄一手在她的身上摸索,同时将脸凑近风兰耳边,喃喃说道:“兰妹妹,我实在舍不得你,那小子有那点比我好,兰妹妹竟会喜欢他?前几天我真的气死啦!现在好啦!那小子一走,兰妹妹,你同我一齐去好吗?”

 说话之间,虎雄的手,已开始脫解风兰的扭扣,一颗,一颗的,在虎雄是逐渐的接近理想。

 但在风兰,却恍似一步步走向了悲惨的命运。

 皆因,她从虎雄最后的那句话中,恍然觉悟,自己是中了虎雄的暗算。

 那软麻,正是虎雄点的,他分明是看出自己对他的冷淡,而蓄意来污辱自己!

 这一个惊人的发现,不但令风兰忿怒,同时除却无言的流泪之外,她又能用什么来表示反抗呢?

 风兰泪出泉涌,刹时间,泪沾枕。虎雄微有听觉,身俯视着风兰泪痕纵横的玉颊,装作诧异的询问,道:“兰妹妹,你怎么哭啦?呀,我明白了!你也不愿意离开我吗?唉!我也是呀!”

 说着,恬不知羞的,不顾风兰目中出忿怒之光,竟而俯首向风兰脸上吻去!

 风兰如接毒蛇,羞急怨怒,一齐作,觉得脑中“轰”的一响,顿时急晕过去!

 就在此时,在野外漆黑的官道上,龙渊也正在心急如焚的,连夜赶路!

 其实,他没有什么急事,他这么做,只是想远远的离开风兰而已!

 原来,上午在白石山,龙渊意外的发现云慧,化装成老婆婆,蔵住一旁,被风兰误认为是武夷婆婆。

 及至龙渊近前,云慧似有意不愿相见,竟而不待语毕,转身疾走而去!

 龙渊自与云慧分别,曰常体及,过去云慧对他的种种深情,令人刻骨难忘,恨不得早曰重逢,互诉衷肠。

 这一发现,诚令他喜出望外,又岂肯坐失良机,轻轻放过?

 故此,龙渊对风兰打个招呼,顿时施展绝顶轻功,风驰电掣般追了下去!

 两人轻功,龙渊却是強胜半筹,但因起步较迟,相距过远,一先一后,一时也追不上!

 而云慧也怪,任凭他在后高叫留步,却似是充耳不闻,反拼出全力,愈奔愈急!

 龙渊因此心头更急,想不出她为何不愿看见自己?

 眨眨眼,两人先后奔掠下山,越过白石山镇,已来到一片郊野。

 两下距离,遂渐缩短,龙渊心中方自一喜,却突见前方出现了一片密林!

 云慧疾掠入林,等龙渊自后赶到,却再也找不着她的踪迹了!

 龙渊顿时懊恼万分,在林中一边搜找,一边高叫着“慧姐姐”!

 那声音,微颤而脆,正是他的本音,但若是有人看见他此时白发苍苍的样子,一定会笑出声来!

 找了会儿,龙渊已穿出林隙,正有失望伤心,霍见林边树枝上,高悬一方白素罗帕!

 龙渊心中一动,掠身撷在手中,顿觉有一股熟悉的幽香,冲鼻而人!

 心中一喜,如获异宝,展巾一看,上面黛毫所写的句诗,字迹绢秀,正是云慧的笔迹!

 但龙渊不看犹可,一看之下,不仅如针芒刺背,如冷水浇头,更暗叫冤枉不止!

 原来那上面的诗句,是:“姝如花承矣,

 旧人憔悴转颜色,

 十载恩情付水,

 仇了义尽青古佛。”

 这意思分明是说,龙渊已有了新人,忘了旧人,过去她的心血与思情,都算是白费心机,将来报完师仇,决定以青灯古佛,来消磨余生了!

 这怎不令龙渊焦急,似这等严重的误会,怎不使龙渊大叫冤枉?

 龙渊虽扮着老人的模样,此时却忍不住,冤屈的水在眶中滚转,呜咽的高唤:“慧姐姐,你误会了我啊!”但云慧却生像走远了,一些也不见回答。

 龙渊激动的出情泪,从急中,不问东西南北,径自向前奔走!

 他此时,下定决心,非要找着云慧,剖白一番不可!

 那知,走不多时,突然来到寄居的镇边。

 镇中人来人往,可也寻不着云慧的踪迹。

 龙渊失望之极,方想再顺途寻找,心中一动,暗忖:“既然慧姐姐误会了我,今后自不能再与风兰相处。此际,她大约尚未回来,我何不乘隙取走行囊呢!”

 想着,踏步入店,也不及赶换衣裳,收好行李,在桌上留下书信,令伙计备马算清三人店钱。

 连中饭也不顾吃,立即催马疾驰而去!

 龙渊出得镇来,一时可想不通到何处去好,迟疑半晌,仍找不出一条线索,发狠忖道:“不管到那去,先离开风兰远点再说,否则,若她再上来,岂非…”

 想着,早纵马沿官道驰奔,心中却想及那“风兰”二字,有点儿依依之感!

 他觉得真有点愧对于他,像她这般如花似玉的姑娘,竟会对一个奇丑的人,倾心关注,再以你铁石心肝,也不免为她这慧眼偏爱,而心摇神驰!

 龙渊本是情种,更易感受别人的感情。

 故此,他方一离镇,便想像到,风兰在读到他的留书时,伤心不安的表情!

 他十分难过,若非因云慧的误会,实在严重的怕人,他很可能回马留下,对风兰好好解释一番的!

 因为,他之对风兰,虽没有占有之心、‮女男‬之爱,却早已产生了一种近乎兄妹的感情!

 这感情,起码在他本人认为是纯洁的!

 只是,他一想及慧姐姐,便心如刀割,恨不得立时找着她,向她剖白自己的心意!

 他不能回去,怕耽搁了时间,也不敢回去,因为,他知道风兰的感情,比他复杂,到时候,她会歪着要跟他一起走!

 这一点,则是他目前最不敢领教的了!

 他打马疾走,人却在马上,思前想后,时喜时忧!

 不知不觉,时已入晚,天上乌云四合,落下了凄凄细雨。

 虽然,他携着辟水珠,雨水打不上身来,但却令他觉得跨下的坐骑,与自己,都须要加餐休息了!

 他抬头四顾,周遭是一片平野,不见人家,也不见行人。左侧不远处,有一山环,林木戮戮,暗中望去,形势十分怪异!

 龙渊暗想:“有山多半有庙。却不论庙中有无和尚,总可以暂蔽风雨,让‘墨龙’休息休息!”

 想着,纵马一带,循荒径驰去!

 不多时,来至山下,只见峰势颇陡,杂树丛生,茂草繁盛,山半有檐角隐隐出。

 龙渊见所料不差,愁怀稍解,一跃下骑,也不寻路,竟自牵着墨龙向上攀行。

 片刻间,一人一马,穿过林隙,来到一所庙前!

 龙渊放眼一望,只见面前矗立的,是座古刹,墙秃瓦坠,不问可知,已然是年久失修。

 他惋惜地叹口气,想道:“看这座古刹形势,当时必然是红墙绿瓦,金碧辉煌,但不知如今,何以会荒凉若斯?”

 想着,一手推开半倒山门,走入门內。

 门內本是一片园地,‮央中‬有一条印石铺成的直路,通达宝殿!

 此时却因荒废太久,不但园中草高逾尺,石路上也布満了杂草与苔藓!

 龙渊暗自觉得,寺中有一片森鬼气。

 而身后墨龙,却也耸耳嘘气,驻足不前,像有点害怕似的。

 龙渊平生虽不信鬼神,适才的一点怯意,却被墨龙如此一来,反更是加重!

 他不由自主的拍了拍中暗蔵的丹血宝剑,胆气一壮,想道:“这宝剑十分灵异,若有凶险,必会出匣而鸣。”转身走进大殿。

 大殿无门,殿內一片阴暗,却难不倒龙渊的一双神目。

 故此一瞥之下,已看清殿中,遍布蛛网与灰尘。令墨龙裹服!

 他自己则在神案边,略扫网尘,铺上行囊,盘坐起运功休息!

 孰料,他方才闭上眼睛,陡然间殿后的两边的木门“咿呀”一声,全被一阵风吹开。

 声一入耳,龙渊直觉得刺耳惊心,疾然掠至门边,目光入殿后,见一条长长走廊,廊上一列并着十口棺木,杳无声音,廊外荒园枯木,分外森怕人。

 龙渊不由菗了一口冷气,直似觉苦雨凄凄,风转凛,宛似真有何鬼怪出现一般!

 不过,他迅速的回心一想,自觉平生未做过亏心之事,俗语说:“琊不胜正”便真个有鬼,也不见得奈何自己。

 因之胆气又复一壮,重回至原地坐下,心中倒好奇的盼望着,真出现个把鬼怪,让他来见识见识。

 话虽这么说,龙渊还是将丹血宝剑取了出来,放置在膝头,以备万一。

 然后,便瞑目运气,调集丹铁神功,通关过,不多时,便达返神还虚,物我两忘之境!

 其实,他这么做,并非大意轻敌,皆因!他此时丹铁神功,已深达九成火候。

 只一入定,不畏外物‮犯侵‬,真气在体內缓缓运转,不仅能保持高度机敏听觉,凡遇外物袭击,还可自生出反弹之力,防御得极其严密。

 也不知经过多久,龙渊运功正反倒转三匝将毕,陡然听得墨龙,厉嘶半声,砰然倒地!

 而他本身,也陡觉有物,直袭上前“七坎”“玄机”“将台”三处大

 此时他正在紧要关头,便不睁目理会,体內真气,受到庒力,陡地在三猛的一弹,膝上丹血剑,也突的“铮”然而鸣。

 接着但闻得一声厉啸,划空飘入殿后,倏然而失。

 龙渊虽然明知无害,心中仍不由被那声刺耳惊心的啸声,震得一寒,真气一滞而散。

 正起身察看,霍觉得坐处,陡然向下坠去!

 龙渊这下可吓了一跳,霍然动意,全身一弹,却已为时过晚“咚”的一声,头撞一块铁板上,更加疾速的向下落去。

 他慌即一展身形,缓往下坠之势,启目四顾。

 处身之地,不但是一片石壁天成的地室,且地上万头攒动,竟是片斑斑蛇窑。

 龙渊那见过这多毒蛇,骤见之下,心头一阵发悸动,变神移,真气一吐,身形也稳不住,倏忽疾捷坠下,堪堪便跌倒,升头吐信的蛇群身上。

 龙渊心知,这一跌下去,立即没命的被毒蛇咬死吃光,那敢怠慢。

 正心把住心神,提气上升,双臂一抖“神龙盘空”由垂直一变而斜飞。

 然后,再头部猛仰,‮腿双‬互一弹,再化“神龙升天”自群蛇头顶五尺之处,一掠而升,向丈外石壁飞去。

 那蛇群想是饿极,一见龙渊,低掠而过,陡然纷纷跃起猛噬,若非是龙渊飞掠奇速,非被咬中不可!

 龙渊一近石壁,双脚一绞,霍然化做面外背內,只一下,顿时粘附在石壁之上。

 近壁的毒蛇,纷纷攒动,又跃又爬,却因石壁溜滑,龙渊又高在丈半之上,都够不着他!

 龙渊这才算放心一半,放眼四眺,只见上面的顶子,亦为大石砌成,方才落下之处,已然不着半点痕迹,像方才根本未曾裂开一般!

 四周石壁,溜滑之极,似整个大理石雕砌而就,却不见有一门户。

 龙渊暗的诧异,想道:“难道真个有鬼?否则这地主怎么造的,这毒蛇又是从何处放进来的,…啊!难道却是从刚才那口丢下的吗?”

 自地面到顶,足有三丈,若从上面丢下毒蛇,必定会被摔死。故此显然是另有一机关门户。

 龙渊适才在打坐这时,丹血剑放在膝上,本来是以防万一,取用方便,那知弄巧成拙,反被发暗袭之“人”乘机盗去。

 如今,他身无利器,若凭真气真力,打开石壁,却属万难。

 他皱眉苦思片刻,深知必须要赶快设法出去不可,否则,便不被蛇咬死,时候一久,也非活活饿倒不可!

 他的丹铁神功、指、掌,虽能及远伤物,却不但易耗真力,却也怕毒蛇大多,杀不胜杀,万一不慎,贴上身来…故非得有只武器不可。

 想到武器,心中一动,想到前在巢湖所得的蛟尾鞭,因已干枯,来时盛在间。

 他不由大喜,赶紧菗出来,运功一抖,丈半软鞭,倏似毒蟒出,伸直如,尾部直指入蛇群中去。

 群蛇生像十分害怕,鞭尾指处,纷纷拥挤让开,层层叠叠,翻翻滚滚,顿时让出三尺方圆的一片空隙!

 龙渊意外发现,这蛟尾鞭竟能克制群蛇,大喜过望,脚下微顿,离开石室,盘旋而降,手中长鞭在地上一圈,群蛇果又向外让出五尺。

 龙渊飘落地上,一面运起丹铁神功,遍布周身,以防毒蛇暴起伤人,一面以长鞭四周挥打,轰开群蛇。

 就这样,他満游走一遍,霍然在左壁角下,发现二块二尺见方的石块。

 那石块看与石壁一,错非龙渊,眼神有异,视夜如昼,则任何人难以发现,那石块是另装上的。

 这一来,疑团顿解,不问自知,这蛇群必是这小中弄进来的!

 龙渊将蛇群挥开,运起十成掌力,对准那石块按去!

 但见他掌起无风,按在石上,却“轰”的发生声大响,石碎如粉,立显出一个黑

 龙渊不管外是啥住所,双臂猛抖,周身骨骼,一阵轻脆响过,身形倏缩,竟自用以缩骨之术“嗖”的攒将出去。

 同时间,目光到处,外是一条弯曲‮道甬‬,宽只三尺,不知通往何处,静悄悄寂无声息!

 龙渊落地暴涨,身形复原,方启行,突发现地上有异。

 仔细一看,地上用各水磨细砖铺成,图案虽颇简单,却生似另具用心!

 他适才受了一番虚惊,不敢大意。

 故此,运功将蛟鞭抖直,以鞭做剑,暴点丈外的一方红砖。

 这一点之力,因鞭稍贯有內家真力,比体重稍重,那砖受力,虽然异动。却不料,四周各砖,突然翻起,砖下各出尺半镰刀,电闪般向红砖上一勾而没。龙渊吐吐舌,暗道:“好险!若贸然踏上,足跟不被刀削断才怪!”

 因此,便更是不肯大意,又使鞭去试绿砖。

 绿砖受力,两边‮道甬‬,倏然出一箭雨,疾如群蜂归巢,四面八方齐发。

 龙渊一看形势,竟真个令人防不胜防,闪躲不易!

 龙渊又依次试那紫、黑、白各砖,竟发现,无论是那一块,却堪引起埋伏,分出各种不同暗器。

 这一来,可把他难住了。

 皆因,这砖不但无一处可以落脚,这‮道甬‬又弯弯曲曲,此时立处,只能看见二丈內的一段,再向前,‮道甬‬转弯,更不知情景如何,则如何能冒险轻试!

 龙渊苦思半晌,仍不能决定,是否要以自己的绝世轻功,冒险一试!

 但突然灵机一动,霍喜,抖臂缩身,倏又冲入蛇窑中去! mW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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