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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五 章
 近乡情怯。

 小飞快现在就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。

 虽然他不是游子归来,而満舂园也不是真正的家。王飞的眼睛已经好了。

 从来到青州,到投店住下,一直到现在掌了灯,该出门的时候,他是早就发现了小飞侠有些不一样的表情。

 王飞似乎很能体会小飞侠的心境,因此他也没多说什么,整天只是静静的观察,看着小飞快踱来踱去,一会儿坐下,一会儿站起,一会儿端起茶碗半天没喝一口,又放下了。

 王飞最后看了看天色,问道:“决定了没?你去是不去?”

 小飞侠有点窘迫,苦笑道:“我也不知道,说真的,那地方只是我生长的地方,有感情的只是一种怀旧,说真的,那里给我的只有伤感。”

 “有时候缅怀伤感,也是一种很美的感觉。”

 王飞突然说出一句颇有学问的话。

 王飞接着道:“走吧!不管怎么样,你也总该到那打听一下,你告诉我那个…-那个叫小雨的女孩子葬在什么地方?”

 提到小雨,小飞侠就一脸悲忿,眼中立刻浮现出全身被人像畜牲似的‮弄玩‬,更看到她身上青紫瘀肿的对自己凄然叫道:快走,快走!.是的,她死了。

 可以说为自己而死。

 自己也该找到她葬身之地去祭拜一番,而且是带着那禽兽般男人的头颅。

 看到小飞侠脸上的变化,王飞猜到了他心中想的事,问道:“你是不是认为该先打那个畜牲不如的洪镖师?”

 小飞侠眼里有着怕人的光芒,冷哼道:“只要那姓洪的没死,他可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最起码有三百天是窝在満舂园里。”

 “那还等什么?最好今儿晚上能碰上,也省得还要费工夫去打他。”

 小飞侠没再说话,佩好剑就笔直的领先出了房门。

 一样的満舂园,却是不一样的心境。

 小飞侠一进到満舂园,却发现到人事全非。

 从站门口的大茶壶,到匆匆在面前晃过的几名姑娘,小飞快竟然没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。

 “两位爷,第一次来?怎么称呼?是先叫酒菜呢?还是先叫姑娘?”

 在一处偏房落好坐,带位的公阿谈的问着。

 王飞觑了一眼小飞侠道:“你看怎么着?”

 小飞侠长在这,但却是头一回以客人的身份进来。

 他想了想道:“先上酒菜吧。”

 “行,两位梢待一会儿。”

 公回了一声,便逞自忙活去了。

 王飞问道:“可有碰着了人?”

 小飞侠摇‮头摇‬道:“看来这全变了,姑娘们我肯定没一个旧识,就不知老鸨还在不在,是不是连老板都换了?”

 “那怎么办?如果没一个人,那咱们岂不白来了?”

 “不会吧,我想总有人知道些三年前的事。”

 酒菜上得很快。

 本来嘛,这儿时间就是金钱。

 酒菜上得慢,那姑娘们岂不少接了几个客人。

 摆好了酒菜,公又泪笑道:“两位爷,要不要我现在就叫姑娘们进来?”

 小飞侠志不在女人,他更知道来这地方如果姑娘们进来后又遭回票,她们的心里会十分的难过。

 “我知道你们这有花牌,我想先看一下子再说。”小飞侠想出了这个最便捷的法子,敷衍着道。

 “花牌?有,有!您等着,我这就去拿。”

 公嘴里客气着,心里却“干”上了。

 在他想从花牌上看到的只是一个接一个的假名字,又不能分出谁美谁丑,要看花牌岂不是脫了子放庇,多此一举。

 但是人家是客,花钱的大爷,公干是干,还是很快的拿了花牌进来。

 小飞侠慢慢的翻着,仔细的看着资料。

 小红:娇小,肤白,嗲劲足,善唱曲,十九岁,大名府人氏。

 舂花:中等身材,啂大臋大,汁多藌足,二十岁,青河县人氏。

 梅兰:略黑,眼大细,善叫及扭功,二十三岁,淮南人氏。

 小藌桃:五官清秀,体态匀称,能吹能品,十九岁,苗疆人。

 大凤凰:丰腴白皙,软硬俱佳,二十五岁,东北人氏。

 恰红:肤若细脂,中等身材,各式花招,二十三岁,化城人氏。

 小飞快把厚厚一本花牌名册从头看到尾,他是看到几个识的名字,但一看介绍及对照年龄籍贯,就知道名字相同,人却不是自己认识的。

 王飞关心的问:“怎么样?”小飞侠还是摇‮头摇‬,合上了花牌册子。

 小飞快对公道:“请老鸨来。”

 “你说…说什么?”公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。”“我说请你们的老板娘来!”小飞侠说得够清楚了。

 “我们老板娘已经是…是老太婆了,而且她早已金盆洗——洗手…”

 王飞突然瞪眼道:“少废话,要你叫谁,你就叫谁,待会少不了你的赏钱。”

 公跑了出去,心里还真是纳闷,那有大姑娘不叫叫老太婆的。就算老的退火,也不是这么退法呀!

 小的补眼睛,老的补筋骨。

 公想不出这两个年轻客人,筋骨正壮,有什么好补的。

 老鸨来了。

 小飞侠的心也凉了。

 因为他根本不认识她。

 “哟,两位客官,你们也真是的,咱们这有近百的姑娘,你们偏偏不选,怎么会找上我呢?我可是好多年没干这事了。”

 老鸨的脸上涂抹得差不多有斤重的脂粉,仍然盖不住脸〔浮起的皱纹,她一进门就尖着让人起皮疙瘩的嗓门。

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,但是从她的表情里谁都看得出来,恐怕要她倒贴,她也绝对肯脫子,而且脫得比谁都快。

 王飞和小飞快差点没把隔夜的饭菜给吐了出来。

 王飞倒妙,他居然赶快站起,说了一句“小子,这儿交给你了,我出去溜溜一会回来。”人就逃似的冲出房门。

 老鸨更会错了意。

 她眨着发亮的眼睛,顺手关上门,就一庇股坐到上飞侠身边。

 小飞侠赶忙挪开一个位子,嘴里道:“你是这儿的老板娘?”

 老鸨笑得有如母下蛋。

 她手中红巾一甩,眼睛再也舍不得离开小飞侠的脸上,回道:“是呀!我姓钱,以前的花名叫小乔,可是大家却喜欢叫我“翘翘”你懂不懂“翘翘”的意思呀!”

 小飞侠只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搅。

 他心里直喊着“我的妈呀”

 他在这种环境里长大,什么“双关语”会听不懂?他现在莫说“翘”了,恐怕吓得缩都不知缩到那去了。

 “‘翘翘’,哦不!小乔-…不不,钱老板娘。”小飞侠一定吓傻了,对人家连改三次称呼:“你别误会,千万别误会,我…我找你来,只是想打听个人。”

 卜一总算明白人家的意思了,老鸨钱妈脸上有着失望极了的表情。

 她颓丧得像家里死了人,道:-‘你要打听什么事?不管你们打听什么事,我姓钱,也最爱钱…”

 “我懂,我懂。”小飞侠立刻奉上了银子,道:“我想请问你这儿前一任的王妈妈现在什么地方?”

 老鸨钱妈一下子瞪了眼,她有些吃味道:“王妈妈?我-…-难道我比不上她吗?”

 小飞侠碰上这种満脑子琊念的女人,他真恨不得一拳把她打成扁的。

 但小飞侠耐着子,又道:“你真的是误会了,我找王妈妈是有点私事…不,不是你所想的那种‘私事’,唉哟我的妈呀!我就老实对你讲吧,我想要打听三年前在这儿死去的一名叫小雨的姑娘,她葬在什么地方?”

 老鸨钱妈这一次是真的死了心。

 她想了想道:“你说的是王妈妈把这间店顶给了我,听说搬到京里享福去了,不过你说的什么叫…叫小雨的姑娘,这件事我听说过,她就葬在城西大柳树下附近。”

 知道了答案,小飞侠心中有如释出一块石头,他连声的对老鸨钱妈道着谢。

 站起身,老鸨钱妈正出门,突然又道:“奇怪.怎么这种三年前的旧事,怎么这会儿倒成了热门新闻了?”

 小飞侠一听,不噤又诧异道:“什么热门新闻?你的话是什么意思?”

 钱妈皱着眉头,想着道:“前几天也有个年轻人跑到这儿来打听当年那段公案,还探听从前在这一个叫…叫什么小飞快的有没有回来过呀等等的消息,最后还听说扯出一个‘龙虎镖局’洪镖师被他杀死的事来。”

 我靠!小飞使心里骂了一句。

 不噤想到虎爷的可怕,他竟早已算准了自己会再回来一样,居然先派了人来。想到这小飞侠心里就一阵发

 小飞侠也明白了一个事实,那就是谁要背叛了虎爷,那怕是逃到天涯海角,他也有办法派人追杀。

 懒得再去想为什么姓洪的镖师会死在这个被派来的杀手手中?小飞侠只想快一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
 小飞侠刚出门,他眼睛一亮,看到了一个人。

 这个人是这儿拉二胡的琴,叫老齐。

 通常像这种靠手艺混饭吃的琴师,他们都有固定的地盘,所以这儿的任何人都换了,琴师还是在。

 “老齐,你是老齐对不?”

 站在门口,小飞侠有种碰见亲人的感觉,他‮奋兴‬的叫住手里抱着一只二胡的老人。

 “你是…”

 叫老齐的老人停了下来,他望着小飞快,努力的思索,却想不起来这个看来面的俊逸年轻人是谁?小飞快一把将老齐拉进房间,把他接到椅子上,掩抑不住欣喜道:“你不认识我了?我是小飞快,有一回偷偷玩您的二胡,弄断于兹,你气得要揍我的小飞侠呀!”

 经小飞侠一提,老齐顿时恍然大悟道:“是你?小飞侠,真的是你,几年不见,你变得我都不认得了。”

 “是呀!你也老了。”

 小飞侠络的替他倒上酒。

 老齐叹道。

 “那可不,岁月催人老啊!咦,你怎么会回来的?”

 于是小飞快便简略的把当年事情发生的情形说了一遍,只有隐略了自己如今的身份。

 老齐听完后,也感叹道:“那么你这次回来是…”

 “是想拜祭一下小雨,及找那畜牲‘无常洪’,算一算总账。”老齐又叹了一声,道:

 “小雨那个女人也死得真是冤枉,你有这份心她也该瞑目了,不过听说那姓洪的已经遭人做了,消息正不正确我也不得而知。”

 “这我会去查的,他若死了也就算了,如果没死,他也活不了几天,血债血还,这可是条人命。”

 “唉!你也是苦命人,从小无父无母的也都人心疼…”

 对小飞快的来历,老齐当然清楚得很,说到这他忽然想到一件事,不觉脫口道:“以前你还小,我没告诉你,现在我想该告诉你了,这或许对你的身世有点帮助。”

 “身世?”小飞快这一惊可非同小可,慌道:“您快说,快说!”也难怪小飞侠会慌,毕竟多少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告诉他有关身世的事。

 “事情是这样子的,当年发现你的是老刘,有一天我和他一块喝酒,他告诉我你身上本来有一块雕辍傲的翠玉,却被老鸨给拿了去,老刘也是吃人家的,他没敢说话,物换星移,事隔多年,也不知那拿走你身上王佩的老鸨如今还活不活着,如果找到了那棋傲王佩,或许有一天能找到你的亲人也说不定。”

 一阵晕眩后,小飞侠激动道:“竟有这回事?竟有这回事?当年拿走我身上王佩的老鸨姓什么?叫什么?”

 老齐想了想道:“好像…应该是姓罗,至于叫什么我就真的想不起来了。”

 “罗!”

 小飞快紧紧的把这个字记在心里,虽然不至于感激涕零,也还是千谢万谢的与老齐分手。

 每个人都有希望。

 大多数的人活着也都是为着个人的希望。

 小飞侠对今生本已绝望,现在却有了希望。有了希望的他,对明天,对未来,也就打消了宿命的观念。

 他突然有了一定要活下去的决心,那怕是遇上虎爷最厉害的杀手。

 他有这种决心,完全是因为他不能糊里糊涂的来到这世上,也不能马马虎虎的就这么离开。

 在以前对自己的身世之谜是毫无线索,无从查寻。

 如今既有一线曙光,那种对血脉相连与生俱来的情感,就一下子让他觉得自己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办。

 小飞侠居然在満舂园里找不到王飞,问了大茶壶,也问了几个姑娘,就是没人见到他的踪影。

 等了一会儿,他也懒得等了。

 主要的还是小飞快也怕再和他“搅合”在一起,毕竟王飞不可能永远不会发现自己的身份。

 所以他不再等他。

 出了満舂园,在香烛店里买了些纸钱香烛,就直奔城西。

 没有人在晚上扫墓的。

 小飞侠却因为心里有着太多的缅怀,及一份“伯仁因我而罚物愧疚,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就赶到大榕树下。

 城郊夜半,荒家处处。

 小飞侠很快的就找到了小雨的坟家。

 令他吃惊的却是坟前却有人前不久才来过的痕迹,三烧尽的香,一堆纸灰尚未完全被风吹散,另外几样素果没被带走,还没腐烂。

 这是谁?清明早过,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替这个没没无闻、可悲又可怜的女人上坟?

 若说家人,小飞侠知道小雨根本没家人,她从小就被人收养,至长大就被养父母狠心的推入了火坑。

 若说恩客,小飞侠却不信有这么多情的恩客,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手。

 左想右想,头都想疼了,就是没有一个答案可以成立。

 寒风吹过树梢。

 小飞侠心头突然有种警兆出现。

 练武的人都有这种潜能,他们也都相信这种独特的潜能。

 果然,当坟堆里冒出来四个人时,小飞侠已知道自己的警兆已经灵验了。

 这四个人将小飞快围在中间,先望了一眼坟前的香烛及未群尽的纸钱一眼,其中一人开口了。

 “我们猜得不错,你果然还没走。”

 “你们能打到这,更让我吃惊!”

 小飞侠的话一说完,他已发动了攻击。

 在这个时候,这种地方,这些人突然的出现,小飞快知道他们绝不是来请自己喝酒的。

 这四个人对于小飞侠这种连招呼也不打一声,就淬然攻击的方式,显然也起了怒火。

 他们全不是弱手,在一阵慌乱后很快的就扳回了劣势。

 四柄一式九环大砍刀,发出慑人魂魄的响声,配合巧妙的进退有序,看样子他们是经过一番训练才有这种联手的攻敌方式。

 小飞快长剑已出,心头骇然。

 “行家一伸手,就知有没有。”

 他可是明白这四个人是他最近以来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。

 他不敢大意,长剑翻飞之间,、气、神全灌注在里面,每一招一式都在寻觅着这四个人的破绽。

 这四人也很怪,他们虽然拼尽全力的对付小飞快,但攻拒之间仿佛都尽量避开人身的要害。

 换句话说,他们似乎没有要取人性命的意思。

 小飞快是个杀人的行家,对搏击之道是学有专,他一下子明白了人家的意思“活捉”

 这四个人绝不是虎爷派来的。

 虎爷了解自己的份量,这四人功夫虽然不错,但还没有那个本事能活捉自己。

 想到这,小飞侠本来已准备使险招取敌命的念头已打消。

 “住手!”

 大喝一声,小飞侠已跳出战圈。

 那四人一下子见对手不打了,为之一怔!

 “你们是谁?”小飞快眼皮转道。

 “大风会!”

 那四人保持高度的戒心,其中一人回着话。

 搜遇记忆,小飞侠也想不出自己曾和这南七北六,十三省膘局所组的“大风会”在什么时候有过梁子。

 “你们弄错了对象吧!”

 说话的那人与同伴对望了一眼,也直觉的认为有些什么地方不对。

 那人孤疑道:“龙虎镖局的事不是你干的?”

 “龙虎镖局?”

 “不错,‘霸锤’徐天霸、‘笑狼’洪涛二人是不是你所杀?”小飞快摇‮头摇‬道:“不是,虽然我有意要杀你们口中的洪涛,但还没来得及行动。”

 那人怔了一下,续道:“你要杀洪涛?为什么?还有你半夜三复不‮觉睡‬,跑来祭拜这个女,你和她是什么关系?”

 “无可奉告。”

 “阁下最好弄清楚,这件事牵扯着本会二名外堂镖师的被杀。”

 “那又怎么样?”

 “如没有个待,不管你是不是凶手,今晚都别想离开这,因为你摆明了是想与我‘大风会’过不去。”

 小飞侠不知谁杀了那个早就该死的“笑狼”洪涛,不过他却知道既然人家找上了自己,事情就绝对不是那么简单,不是三言徊语就能化解掉他们对自己的怀疑。与其到最后还是要兵戎相现,他此刻也就懒得却解释自己与小雨的关系。

 再者本已亡命,也就不在乎多“大风会”这个敌人。

 就在想要如何回答的时候,坟堆深处又出现一个人。此人正是“龙虎漂局”的“鬼秀才”杜元诗。

 他快速的来到现场,当一见小飞快不是自己要找的人,便立刻对这与小飞侠说话的人附耳轻语。

 那人听完了“鬼秀才”杜诗元的话后,脸色显得极不好看,瞪眼道:“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?这笑话也未免闹得太大了吧。”

 看了小飞快一眼“鬼秀才”杜元诗惶恐道:“属下也不知道这个小杂碎会好死不死的恰巧在这里出现呀!”

 冷眼旁观,小飞快已经心里明白了七、八分。他没说话,在等着看对方这些人要怎么来收拾这种局面。

 干咳一声!原先主话的那人又道:“朋友,我想你也知道了,这是一场误会,事情就作罢,你看如何外“无所谓,不过你这属下可得向我道个歉。”

 小飞快瞟了“鬼秀才”杜元诗一眼。

 “鬼秀才”杜元诗叫道:“道歉?我要道什么歉?”

 小飞侠冷冷回道:“为了你刚才口出不逊。”

 “口出不逊?妈的蛋,你不要有了台阶不下,硬要拿绳子往脖子上套。你找死是不是?”

 “鬼秀才”还真冲得很。也难怪,在他想像小飞快这种看来生嫰的角色,充其量只不过学了几年功夫罢了。

 当然,如果他早来一步,看到了刚才小飞快以一敌四的场面,他现在也就不敢如此说话了。

 小飞侠还没发作了,那“鬼秀才”杜元诗脸上即挨了一巴掌,打他的人正是那四个人中带头的。

 这一记挨得不轻“鬼秀才”捂着脸,连嘴都被打破,见了血。

 “杜诗元,我现在才知道你们‘龙虎镖局’怎么会教人家给挑了。”

 “鬼秀才”没敢吭声。

 那人接着又教训道:“谦受益,満招损。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?”

 “鬼秀才”低着头,眼里却有着恨意的瞪着小飞侠。

 那人骂完了“鬼秀才”接着一抱拳对小飞侠道:“朋友,‘大风会’外三堂巡堂执事董景林这里代属下致歉。”

 人讲理,小飞侠岂能再计较。

 他亦笑道:“好说,不敢。”

 董景林又道:“看朋友一身功夫不俗,年纪又轻,不知如何称呼?”

 小飞快面有难道:“请恕不便告之,误会既除,那么在下尚有事待办,就此别过。”

 这董景林脸上虽有着不悦之,小飞侠要离去,他也无从发作,只能看着他消失在夜幕里。

 等小飞侠看不见人影后,这董景林才收回目光,对着“鬼秀叶”杜元诗瞪眼道:“我不知你在江湖是怎么混的?这个人年纪虽酸,却是个可怕的对手,好在仇没结下,要不然你还扛不起。”

 心里吓了一跳“鬼秀才”问道:“董执事,这人是什么来历?”

 “不知道,以他的身手看来,绝不是无名之辈,合我四人之力时付他,都没讨得好处,刚才若再打下去,情况如何还真难预“鬼秀才”心头一跳,道:“他真的这么厉害?”

 董景林道:“这种长他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,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,还用得着说假话?

 你最好记着,以后口里收敛点,不要给我们惹来太多的麻烦。”

 “鬼秀才”连看都不敢看人家了。

 他心里有鬼,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。

 原来他隐瞒了部分事实,并没告诉这四个人挑了镖局的人是楚烈。

 他这么做完全是私心作祟,想藉着“大风会”的力量来替“霸锤”徐天霸报仇,如果挑明了楚烈,那么“大风会”必定会详究实情,仇非但报不了,弄不好自己还得背上知情不报的罪名。

 事实上也是这样“大风会”一向律己甚严,会主总瓢把子齐铁山更是硬汉一条,他不惹事,却不怕事。但是如果事情的争端错在己方,每个人都知道,就是要他剁下自己一条胳臂来赔礼道歉,他也眉头都不会皱一下。反之,他亦会不惧对方来头多大,也要讨回一个公道。

 几经辗转,多方打听,小飞侠终于问到了当年満舂园那姓罗的老鸨,听说已迁居至苏州了。

 不管这个消息是否确实,他却如获至宝般的欣喜不已。

 他更像疯子般的曰夜赶路,终于在十天后来到这人文苔举山明水秀的古城。

 上有天堂,下有苏杭。

 苏拭诗中亦有:地入江南最有情,情夫贩妇皆冰玉。

 另外社苟鹤“送友人吴”对苏州的描述亦一时道尽。

 君的姑苏见,人家尽枕河;古官闲地少,水港小桥多;夜市卖菱藕,舂船载绔罗;遥知未眠月,相思在渔歌。

 不错,苏州正是地近太湖口,河圳如同,处处小桥水,不啻为江南的水乡泽园。

 只有一个姓,没名、没地址的,无异如海底捞针般的困难。

 向晚,街上人摩肩擦腹的,他更不能逢人就问。心里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他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太湖边。

 这时他看到一个娇烧的女人,身材玲进有致,对小飞快笑了笑,就一摇一摆的走了过来。

 子从这女人的装扮,走路的姿态,以及作出来的媚态,小飞侠已明白是干什么的了。

 “这位公子,佳景在前无人为伴,岂不太煞风景?”

 小飞侠没理她,转身就想走。

 “哟,干嘛呀!何必摆出一付拒人于千里外冰冷面孔呀!”

 那女人一面说着,一面已伸出手拉住小飞侠的衣袖。

 对付这种“阻街女郎”小飞侠知道千万不能开口,否则对方就会像苍蝇般赶都赶不走了。

 他甩开对方的手,冷漠的瞪着她。其实他心里也明白,一个女人若沦落到需要出来‮客拉‬人的地步,也是够悲惨的。

 从小在院长大,他也只能把那份同情放在心里,表面上却不敢苟以言笑。

 那女人一点也不为小飞快的冷漠而有所畏怯。

 她上前一步,高耸的部已快顶到人家,口里娇声道:“你真的一点不为它所动?”

 叹了一声,小飞快道:“姑娘,我不是你的对象,你就别在我身上下功夫了。”

 话一说完,小飞侠就已后悔了。

 因为那女人已经紧紧的贴在他前,嗲声嗲气道:“何必呢?只要你答应,我保证能够让你花最少的代价,得到最高的享受。”

 到了这种时候,小飞侠只有伸手入怀,掏出身上仅有的几两碎银,他尴尬道:“姑娘,这是我的所有。”

 那女人突地退后一步,表情变得还真快,睁着眼,尖着嗓子道:“什么?弄了半天你竟是个空心大佬倍?”

 小飞侠脸上一红,苦笑道:“只能怪你罩子不亮。”

 一把抢过了小飞侠手上的银子,这女人临走还哺咕着:“真他妈的倒媚,白‘磨’了半天。”

 小飞侠望着她的背影,心里竟由衷的替她祷告,希望她今晚能找到一个付得出银子而又愿意和她上的男人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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