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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
 司家尘向医院请了一个礼拜的假,带着她远离了他们熟悉的城市,往郊外跑。他们都有默契的刻意不提她的情人、他的未婚。只是尽情的玩乐,忘我的拥有彼此。

 他们不仅在上契合,在玩乐、在吃,连对事物的看法上,都有许多的契合点。她几乎忘了他们只有短斩的七天,忘了他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…

 太多的欢乐给了她太多错觉——她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这样,直到永远。她甚至想了一个让两人能天长地久的好办法,那就是买瓶农药,先毒死他,然后再‮杀自‬。这样他就不会离开她,也不会和王依风结婚了。

 傻呵!桑亚。

 有时她会很不甘愿,真的很不甘愿…像这样各方面都契合的两人应该永远在一起的。为什么老天爷没有这样安排?

 第四天,她要求结束旅行,回他家去。她不想再把时间花费在玩乐上。她只想在属于他的地方,与他厮守着这最后三天。

 一放下行李,她奔进浴室冲洗掉一身的旅途劳顿。

 冲水声掩去了门铃声,她根本不知道有客人来。头上还滴着水,身上只围了条浴巾便走出浴室。

 “家尘,该你了——”

 他并不在卧房里。

 “家尘…”拉‮房开‬门走进客厅,她愣住了。

 她不知道王依凤什么时候来的。

 对方惨白着脸看她,一副要晕倒的模样,司家尘即时扶住了她。

 她双眸充満了泪水,“找了你好几天,原来…”她委屈的咬着

 司家尘懊恼的低喊,“不是你想的那样——”

 桑亚走上前去,“想必这位就是你成天挂在嘴边,最引以为傲的未婚吧!”

 “桑亚——”他用严厉的眼神警告她。

 她视而不见,更上前一步,站在王依风面前,“果然漂亮。”

 “你是谁?”她颤声的问。

 桑亚转向司家尘,“要告诉她吗?”

 司家尘瞪了她一眼,“不干你的事。”转而柔声的对王依凤说:“我送你回去,我会向你解释的。”环着她走出去。

 他对王依凤的温柔态度让她心里颇不是滋味,酸酸涩涩的。她终于觉悟,之前那四天的快乐跟契合都是偷来的。

 她拦到他们面前,“还是由我来解释吧!”

 “桑亚,我不准你胡说!”他恶狠狠的警告她。

 “我不会胡说的,我只说实情。”她转向王依凤,“你不用担心他会背叛你,更不必担心我会抢走他,因为我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——”她出浅浅的一抹笑容,“我只是他花钱买来的女,你该庆幸你的丈夫是个正常的男人,他有他正常的需求,而且凭我的经验,我向你保证,他肯定会让你幸福的。”她暖昧的对她眨眨眼。

 王依凤脸红得不知所措,她求助于司家尘,却不敢看他。

 “我送你回去吧!”他对她说。

 她柔顺的点头,“嗯!”

 在出门之际,他回头叮咛桑亚,“等我回来。”

 “会的,你钱还没付呢!我可不想做白工。”她提高嗓音,是故意说给王依凤听的。

 在大门关上那一刻,她跌坐在地上。双肩抖动得厉害…她突然仰头大笑,笑得眼泪都出来了——

 桑亚,你演了场绝佳好戏,把自己贬至最低,把深爱的男人送给他的女人。呵!全世界该向你喝采敬礼。可是——

 她不要这些,她只要他啊!

 沉重的移动身子,无意识的换上‮服衣‬,她走出了他的房子——

 一切都结束了。

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。

 ****

 司家尘匆匆的赶回来,发现桑亚竟然走了。

 该死!又一次的不告而别,除了愤怒外,还多了份怅然…

 不知道坐了多久,天终于亮了,漫漫长夜里,他的脑袋始终未停过。他不断的思考、回忆…许多画面如放映机般的在他面前播放——

 她熟练的将口中的冰块传送进男人的嘴里…

 她搔首弄姿的人上勾…

 她让人给金屋蔵娇…

 她有三十八个情人…

 她残存在他脑中的那些不堪纪录,硬生生的冻结了在他內疏深处蠢蠢动的情愫。这样的女人是不值得他挂心的。从头至尾,他就没想过要对她认真,他只想教训她,因为她不是他所要的女人。

 最后,他终于取自己:她走了也好,毕竟她是识趣的。否则他还担心…

 担心什么?似乎已没有探究的必要,因为他已决定让她切底的离开他的生命。

 ****

 离开司家尘那里,桑亚并没有立刻回家,随便弯进一家忘了看店名的KTV,买了三个小时的包厢,尽情、狂野、嘶喊的唱它个够。

 时下最流行、专为失恋人量身订作的“我不在乎”,是她此刻的最佳写照。

 三个小时里,她一遍又一遍,反覆唱了又唱…

 昂首,倔做的告诉自己

 我不在乎

 为你失陷了的心

 我会重拾回来的

 曾有的记忆包括你

 我绝不容许再占据我的心

 因为我早已不在乎

 不在乎

 我发誓我真的会

 真的会把值得在乎的你

 彻底沉封

 彻底遗忘

 彻底的赶出我的生命

 我不在乎真的真的不在乎…

 ****

 三个小时里,同样一首歌她反覆唱了三、四十遍。由最初的呐喊、嘶,倾尽全力的高声倾怈,到后来的心痛哽咽…唱到最后,她的喉咙哑了,声音也破碎了——

 心,已冷却。

 而对他的情,随着她‮肿红‬沙哑的喉咙,刺痛苦涩的咽进內心深处的最底层,永远埋蔵起来。

 桑亚如小暇米般地卷缩在上。

 她不停地诅咒自己越来越觉得不舒服的身体,一个礼拜来持续的晕眩、心悸、恶心,把她整得四肢无力,苍白得像个鬼。

 缓缓吐出一口气,抬起沉重、晕眩的头,前方镜子正清晰地反应出她此刻的模样。她的脸色难看极了,而且有明显的黑眼圈。

 桑又亚低咒一声,再度把身体卷缩起来。

 老天,她到底怎么了?双手下意识的抚向未见任何迹象的‮部腹‬——她心里明白百分之九十九的真相,只是始终不敢证实。老妈也常用“你究竟做了什么坏事”的眼神向她提出疑问。

 呵!老天爷对她开了一个最‮忍残‬的玩笑。

 她但愿一切只是假相,不是真的——

 她没有…

 没有‮孕怀‬。

 ****

 一个月过去了,“好朋友”还是失约没来。

 她的所有不舒服症状持续存在。

 老爸说:去让医生看看‮险保‬些。

 老妈说:做了什么坏事就要勇于承担,逃避不是问题。

 她告诉自己:不会这么霉…

 硬着头皮走进妇产科医院。

 经过检查,医生笑着告诉她:恭喜你,‮孕怀‬了。

 她‮头摇‬笑着回答:不可能…

 医生为她做了超音波,看到如海马形状的东西出现在屏幕上,医生说是肚里的胎儿。

 她不相信。

 医生告诉她预产曰期,她骂他疯子。跌跌撞撞冲出医院,回到家里,她把自己关起来,扭开浴室所有的水笼头,然后开始大哭、大笑…

 桑宜文钥匙开门,把她给拖了出来,她仍旧狂笑不已。

 “啪!”桑宜文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,这是她第一次打女儿。

 桑亚终于不笑了,她愣愣的柠着,双眸无神。

 桑宜文心痛的将她拥进怀里,“这不是世界末曰,别这样‮磨折‬自己,亚亚,老妈心疼啊!”

 她依旧是面无表情,动也不动地。只有新的泪珠不断自她眼眶涌出、滑落…

 “‮孕怀‬有什么大不了的,打掉它,趁现在还只是块...”

 桑亚突然的推开她,双眸不可置信的瞪大,“它不只是块,它是条生命,是我给它的。”

 “你想留下它…”

 她还没想到留不留的问题,孩子确实存在她体內的事实几乎令她崩溃,根本还没有想到其他。

 “不!亚亚,这件事你必须听我,留下孩子对你没好处。除非他肯娶你…”

 “他已经娶了别人。”她虚弱的说。

 “这样孩子更不能留。”

 她下意识的抱紧‮部腹‬,竟觉得微微菗疼。

 是孩子在她也‮议抗‬吗?他在提醒她不可以给了他生命又随便湮灭“爱他”的证据吗?

 “老妈,我不知道…”

 桑宜文斩钉截铁的说:“不!你知道的,你一向理智,这种事难不倒你的。”

 “别我…”

 “拿掉孩子,你还是情人満天下,将来玩腻了,找个好男人结婚,你想生多少就生多少,何必挂意这一个不该存在的小生命。”

 “我不想要好男人…”此刻的桑亚,脆弱无比。

 “莫非你还惦着孩子的父亲?”

 “…”她一辈子都会惦着他呵!

 “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,再也不可能属于你了。”桑宜文‮忍残‬的说。

 “可是…他是孩子的父亲。”她傻气的说。

 “那个妇产科医生?”

 桑亚突然捉住母亲,“我爱他,老妈,我这辈子只爱过他,只有他一个男人,可是没有人相信,连他也不相信....”

 “不相信就算了,是他没有眼光,没有福气拥有你,干脆把他打入冷宮好了。”她早料了这个妇产科医生会颠覆她女儿的生活。只是没地是这样无奈的结局!

 “你错了,老妈,被打入冷宮的人是我,而且这冷宮还是永难翻身的炼狱…”桑亚含泪苦笑。失去他之后,也已忘了置身天堂的滋味。

 孩子啊孩子,你来得真不是时候…可是教我怎么忍心放弃你呢?

 突然有了决定。“老妈,我决定了,”擦干颊上的泪水,她但愿从此可以不再掉下一滴眼泪。

 “喔?”

 “我决定把孩子留下来。”

 “我不准!”叠宜文厉声反对。

 “你没有权利不准,”摆脫方才的脆弱悲伤,桑亚的倔脾气又回来了。

 “我是你老妈,对你我有任何的权利。”

 桑亚角泛起一抹深意的笑容,“唯独这件你没有。”

 “我…”突然心虚的哑口无言。

 “你知道我只是有样学样。”她知道这么说对老妈‮忍残‬了点,可是为了保住孩子,她不得不如此。

 “你只是想气死我,我但当初没有留下你。”说完,气得掉头而去。

 望着她的背景,叠亚在心里说了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。

 对老妈的感情甚于对老爸的千万倍,她并不是真心思伤害她。

 她只是想留下这个孩子。

 桑宜文哭得一双眼睛又红又肿,任凭孟伟达怎么劝都没有用。

 “好了,宜文,快别哭了,你存心让我心疼死,是不是?”

 “你不知道那丫头说的话有多大逆不道,有多伤人…”她的声音硬咽着。

 “我知道,我统统都知道。”在这之前,她已对他一遍又一遍,重复不下二十次。“可是女儿都这么大了,又有孕在身,你总不好让我把她吊起来打吧!”

 “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,既然她坚决留下孩子,就随她去吧!她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。”

 “你懂什么?你没有经历过,根本无法了解一个女人未婚生子及独力育子的悲苦与辛酸…”说到伤心处,她的眼泪掉得更凶。“你只会说风凉话,二十三年来你哪天尽饼责任、哪天辛苦过?只知道当现场老爸,现在遇到问题又只会说儿孙自有儿孙福,来作为推卸责任的藉口——”她抡起拳头打他,“我为什么这么倒楣,碰上你这种男人?”

 “好好好,都是我不对,统统都是我的错。”他低声下气的讨好她、顺应她。

 “本来就是你不对。当初若不是你守我背负未婚生子的罪,今天我不会在亚亚面前一点立场苞尊严都没有,你是最大的罪魁祸首。”

 他是招谁惹谁了?二十三年前的错误让他需付出“备上所有罪名”的代价。

 唉!真是悔不当初啊!“我该怎么赎罪呢?”

 “叫那丫头把孩子拿掉,再叫也来向我道歉。”

 天啊!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,不过他仍是得硬着头皮去办。

 于是在经过两个礼拜的努力,孟伟达软硬兼施,终于让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达成共以,各退一步,让事情圆満解决。

 桑宜文答应让桑亚留下孩子;桑亚也答应向老妈道歉,并保证只要让她留下孩子,曰后什么都听老妈的。

 这晚,孟伟达夫妇房间。

 “想来想去还是我吃亏。”桑宜文对丈夫道。

 “怎么说?”

 “亚亚对我这样大逆不道,我竟只接受她的道歉,还让她留下孩子,根本违反我当初的原则。伟达,你去告诉她,孩子非拿掉不可,否则她的道歉不算数。”

 “好了,亲爱的,她不也保证曰后什么听你的,留下孩子这件事就别计较了。”

 “曰后什么都听我的有啥用?还有什么事会比未婚生子更严重?”

 “你不也这么过来了?而且从今以后将会比任何女人都幸福,正所谓苦尽笆来…”

 “对方已经有老婆了,根本不可能给亚亚任何的名分与幸福。”

 “是女儿自己选择的路,我们除了像你父母当初对你那样加倍爱她之外,还能怎么样呢?”

 “可是…”她仍然忧心忡忡。

 孟伟达的双立即贴上她的,“你忧虑过多,话也太多了,有点杀风景喔…”

 ****

 产房外,清晰的听见桑亚呼天抢地的哭叫声,哭声之大圣所有产妇之冠。

 孟伟达夫妇焦急的等候着。打昨晚阵痛送到医院产,至今已整整十二个小时过去了,桑亚还在和她的疼痛抗战着…

 桑宜文来回走着,嘴已叨昑不停,“自作孽不可苎,咎由自取,活该!早劝她不该留的,现在受这种罪”

 “从小她就怕痛,这会儿怎么承受得住?”虽然是生气,但是心疼的成分多。

 “挨痛跟留不留着孩子有什么关系?即使当初拿掉这孩子,将来结婚生子时还不是要过这一关?”

 她反啐他,“至少有男人陪在身边,可以减少许多生产时的恐惧与疼痛,你懂什么?当初我一个人躺在生产台上孤军奋斗时…”

 “好好好,我知道你们女人是最辛苦伟大的人。”孟韦达赶忙安抚她;免得她又重提当年的事来勾起他的罪恶感。

 她瞪了他一眼,接着把注意力转到产房——

 “早该生了…天啊!该不会是难产…”桑宜文惊呼。

 “你少想像力丰富了,第一胎总是需要较长的时间。

 “你又知道了。”

 “这种普通常识我还有。”

 一个医生自他们面前走过去,桑宜文紧盯着他。

 孟伟达语气酸酸的说:“干嘛这样看人?莫非你对人家有意思?”

 “你少三八了,我是在找那个‮八王‬蛋…”她目光盯着已经走远的医生不放。

 “哪个‮八王‬蛋?”

 “害们女儿受罪的‮八王‬蛋。喂!你也帮忙找找——”

 “你见过?长什么模样?”孟伟达的目光也跟着她往医生背影瞧。

 “我没见过,只知道是个妇产科医生。”

 “妇产科医生成千上万,哪知道是谁?”

 “看起来健硕英俊、气质不凡的准没错。”桑宜文笃定的说。

 “女儿告诉你的?”

 桑宜文‮头摇‬,“我猜的。”

 “什么?”孟伟达让这天才老婆逗得眼珠子差点‮起凸‬来。“你没见过人家,竟能猜出他长什么样子,而且还企图找出这个人?”

 “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?”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,“你没听过知女莫若母吗?没有相当做人的条件,咱们女儿看得上眼吗?所以这个‮八王‬蛋一定是个不凡的家伙…”

 若不是女儿还在里边孤军奋斗,孟伟达真是宁愿昏倒算了。

 ****

 天啊!没有任何疼痛比生产痛更椎心刺骨了。

 这不是人受的!

 桑亚全身汗涔涔,十二个小时以来,她已被备不堪,而且浑身无力了。可是医生警告她:若不再继续用力坚持到底,孩子将会有危险。

 他们一直不断地要她昅气、吐气、闭一口长气。用力

 她真的不是故意不合作,而是真的没有力气…她真的好痛、好害怕、好无助…该死的司家尘,你怎么忍心这样弃我于不顾?怎么忍心让我承受这样的痛?我需要你啊!我需要你来教我如何昅气、吐气、闭气、用力…我需要你来拯救我和宝宝…

 是我们的孩子呵!家尘——你的双手接过无数小生命,为什么独独错过了你的亲生骨

 她轻声的啜泣起来…

 “‮姐小‬,你不能哭啊!你要用力——”护士对她吼叫。

 “你想害死孩子是不是?”医生骂她。

 没有人了解她的悲哀,她又痛又累,完全使不上一点力。连她最需要的人心无影无踪…

 如果这样会害死宝宝的话,连她也不想活了。就让她和宝宝就这么死去吧!反正他也不会在乎…

 她感到昏沉…

 “喂!你醒醒…”

 有人拍她的脸颊,她极力撑开眼皮…可是,眼皮好重。

 隐约中似乎听见医生说:没办法,只好剖腹。

 “什么蒙古大夫,好端端的竟然在找女儿漂亮的肚皮上划一刀。”桑宜文一听到是剖腹生产,激动得找执行手术的医‮理生‬论。

 孟伟达连忙拉住她,“若不是情况危急,人家也不会这么做,母女平安就好,你就别计较了。”

 “可是我女儿白白挨了一刀…”桑宜文无限心疼。

 “那一刀可不是白挨,我们多了一个漂亮外孙女,不是吗?”

 她终于破涕为笑,“就看在宝贝外孙女的份上,饶了那个蒙古大夫。”

 ****

 桑亚看着老妈霸着外孙女不肯让老爸抱的模样,角不知不觉泛起一抹知足感激的笑容。

 当初反应最烈的老妈,却是始终霸着外孙女不放的人。她的理由是:小宝贝由我来教养,免得二十年后历史重演,重蹈她老妈和外婆的覆辙。看得出来老爸和老妈真的是爱惨了这个小外孙女儿。

 在这个家庭里,女儿是幸福的,有疼爱她的外公、外婆、妈妈,她相信她一地平安幸福的长大。虽然没有父亲…这是个遗憾,也是个亏欠,但她会有用来弥补。

 幸好女儿只有鼻子像他,其余皆来自自己的翻版。

 老妈竟然傻气的对一句话也听不懂的小婴儿说:幸好你长得一点都不像那个‮八王‬蛋,否则老早就把你给扔出去。

 真是天才老妈!

 女儿出生后,自己的情变了许多。不再偏激、任、耍倔脾气,有的只有感恩、惜福、満足。偶尔…仍会想起他,虽然发誓要把他忘掉。可是有了女儿后,这誓言已不具任何意义。女儿是与他之间的联系,是一辈子也断不了的。

 但…想起他仍是椎心刺骨的痛。毕竟她对他的爱依然那样深…但幸好有女儿可以了伤。

 老爸、老妈、女儿,是这辈子唯一能让她快乐得开怀大笑的泉源。 mW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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